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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弦一柱思华年(二)H

 

北境落雪乃常事,翌日一早,华年叫醒锦瑟时,空中就隐隐飘洒起银粟。她将篝火灰烬踢散,用雪覆灭火星以防它死灰复燃烧了这山。

行了半日,二人方爬到山腰,若搁以往,华年一人半日就能到达山顶,如今多带了一个人,走几步就要回头关照她,再就是雪天路艰,走一步滑两步,慢些也是情理之中。

时至晌午,华年从行囊中取出两块从家带来的白面馍馍,递了一个给外族女人,自顾自边啃边往前赶路。

一夜过去,原来热乎的馍馍早已变得又冷又硬,咬一口上去,如同在嚼一块冰似的,锦瑟的牙根都被这难以称作食物的硬东西硌出血来,咬第二口时更是在馍上留下了血印子,她抬头,却见前面领路的华年一口接一口地咀嚼吞咽,没多会儿就把硬馍全吃进了肚子。

锦瑟见华年这般,就有样学样,也慢慢将手中冷馍吞咽下肚。

傍晚,二人抵达山顶,华年寻到一处山洞,先进去探查了一番,见无恙后才让外族女人进来。华年在洞中点燃篝火,寻了一块平整的岩石,将从外边砍下来的冬青树的树枝密铺上去,解开行囊,倒出里边带的东西,把四方布往枝叶上一摊,一个简易的床铺就此生成。

华年把两个馍插在匕首上,伸到篝火上烤至滚烫,拿下一个递给外族女人,道:“吃罢,小心烫。”

“熬过今晚,明日就能到山下,下了山就能去附近村落添些用具,或者给你买些别的吃食。”

外族女人的伤寒还未好,华年担心她只吃这些身子会撑不住。果然到了半夜,她的忧虑应验。外族女人躺在枝叶铺就的地榻上,抱着自己直喊冷。

华年将自己带出来的衣裳全盖在她身上也不顶用,外族女人身子颤抖了一会儿,又喊起热来,边说边撕扯起自己身上的棉袄。

“热?”华年摸了摸她的额头与手臂,身上分明冰似得寒冷,篝火旁的石头都比她有热气的多。

“怎么会这样……难道是吃了冷食的缘故?”

华年不知晓原因,将篝火往外族女人近旁踢了踢,又添了些树枝,火焰照亮了洞中一隅。

锦瑟的身子一阵儿冷一阵儿热,脸上一会儿红彤一会儿苍白,华年瞧着不是办法,略想一想,动手脱起自己的衣裳,完了又去解她的。华年赤条条拥住外族女人,将自己火热的身体贴上对方冷热交替的娇躯,双手抱着她,将她紧紧按向自己怀中。

二人褪下的衣裳被当作被褥盖在身上,为防透风,华年一手捏着铺作被单的四方布,一手抱着外族女人,向里滚了一圈,将布裹在衣裳外,牢牢缠了一圈后,二人如同卷饼里的馅料一般紧紧相贴在一起。

“病会……传给阿年……”锦瑟皱着鼻子轻微推拒。

“我身子壮实得很,不劳你操心。”

华年说着搂紧怀里的外族女人,全无保留地将身上热气过渡给她。

华年所说倒是不假,她从小糙生放养得长大,常年干活儿早就锻炼得铜皮铁骨,几乎不曾生过大病,风寒发烧也不见得过几次,身体好过常人数倍亦在情理之中。

洞外飘雪无声野风呼嚎,洞中篝火越烧越旺。

华年左手穿过锦瑟头下,让她枕着自己的手臂,右手摩挲着她的背部,以此为她取暖。二人贴得极近,稍转个头鼻子就能蹭到对方的鼻尖。

华年边用手来回摩擦锦瑟的背部,边靠近她的脖颈处,用嘴往她裸露的肌肤上哈着热气。

外族女人的身子换了一种方式颤抖着,这次却不是因为寒冷。华年的手摸过的地方皆变得无比滚烫,外族女人低头躲在她怀里,无措娇睁的双眸中凝聚了一颗颗动情的泪珠。

华年听闻外族女人好像说了一句甚么,她停下哈气的动作,低头看向她问:“你方才说甚?”

锦瑟说了一遍,意识到对方听不懂后,她又用汉话说道:“阿年的身体……很温暖。”

华年道:“我打生下来就火气旺,眼里更容不得沙子,不然你以为我是为你而跟他们翻脸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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