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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枪咕哒】行为疗法40

 

真的要这么离开吗?

她握紧杯子,试图用虚无缥缈的热意来让自己努力思考。真的要像是逃跑一样离开吗,就像是过去一样,无法说出自己的想法,也不想承受失败的痛苦,于是选择不去沟通,对于讨厌的场景,只要努力闭耳塞听忍耐过去就无所谓。她真的还要像这样,无视自己的意愿吗?

虽然对于自己真正想要的未来还没有概念,但立香在此时此刻,在卫宫温柔而平静的注视当中意识到:她百分之百地,不想要过那样的人生。

也因此,她必须要给出一个直接、隐私,可能会让她难堪失落的答案。如果做不到的话,她所体会到的将会是,漫长的,或许无法释怀的后悔。

“因为……”答案已经到了嘴边,她像是要在这一刻反悔一样地停顿了一下,杯子里的水已经温到难以察觉它和体温之间的差距,而内心始终阻止着她行动、一直以来从失望和自我怀疑面前保护她的声音也微弱了下去。立香忽然平静下来。

在这一瞬间,她好像正坐在那一台沉默地行驶在夜色当中的公交车上,纷乱的心情也好,糟糕的回忆也好,这一刻被甩在遥远的故乡,而新的目的地、确定的目标,正在前方等待着她。

“因为我是一个很糟糕的人,我已经告诉过您了,如果您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就一定不会喜欢我了。”这显然不是一个会让卫宫赞许的答案,他的目光沉沉的,没有变化,而她忽然笑了起来,好像在别人没发觉的时候玩了一手漂亮的恶作剧。

卫宫坐在沙发上,阳光从窗子照射进来,飞舞的微尘让房间里显得宁静而安稳,这是他的家,里面的每一个陈设、每一件家具,乃至于每一种颜色,都是他反复权衡以后选择的。他喜欢平衡的,精确的,简练而美丽的特质,所以他打造了一个完全属于他的,几乎恒定到让人能产生安全感的家。

现在这个家里唯一一个外来的,充满不确定的因素就坐在那里,穿着宽大的、属于他的衣服,两个小时之前,还睡在他的床上。她又对他笑了一下,这一次,带着羞于承认什么东西的躲闪。

“所以这就是我喜欢别人的方式。”她说,“对不起,我只知道这一种方式。”

卫宫没有移开眼睛,从肩膀的线条和眉眼的细微变动来看,他也没有表达出赞许-放松或是反对-紧张的倾向,他就好像意外打开神灯的少年、捕捞到珍贵金鱼的渔夫一样,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收到了这个突然袒露了真心的回答。

立香仍然坐在原地,她仍然很紧张,但不是片刻之前那种失去理智的,想要抛弃一切哪怕从窗子跳出去也要逃跑的紧张,而是一种……忙碌了半天,在晴朗的午后,坐在自己半拉上窗帘的小房间里,准备满足地享受完剩下半天的感觉。

在卫宫明显地吐出一口气并放松肩膀时,她几乎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了:好像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最起码,不值得让她手机和包包都不拿地从这里跳出去。

然而他只是说:“你为什么要坐在那里?”

他身边还有一个位置,一个不适合被问询的,代表了更进一步的亲密的位置。立香走过去,她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身体还残留着轻微的颤抖。但,毕竟,终于,她走过去,第一次在主动的情况下,投入了他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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