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不能说

医院的空气中布满了消毒水的味道，李清白的鼻子十分敏感，走到病房外的这段路就打了好些个喷嚏，眼泪都被刺激的溢满眼眶。

她擦了擦眼泪，跟在沉霜和宋怀民身后走着，一声不吭，身旁的宋引休则握住她的肩膀，想让她安心一些。

这家私立医院里的人都是非富即贵，医疗费高的可怕，从不接待普通病人——当然，普通病人也不会有资金来这家医院。

他们被护士带着左拐右拐，终于到了病房区。

病房区的每间屋子密封性很好，不会泄露一丝病人的隐私，甚至每间屋子前都有第二道门，尽可能的保护着病人与家属。

在走到第六间病房后，前面的护士站定在第一扇门前，输入密码后，便作了个‘请’的姿势，让几人走进了病房。

再看到第二扇门后，李清白又见到了聚星之夜的那个金发女生。

此时江柳蝶正摆弄着手机，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让那本就富有侵略性的一张脸变得更加疏离。

身上的衣服更是有些湿哒哒的，那件白色针织衫上混着一些深深浅浅的血迹，此时已经半干，有些还蹭在了江柳蝶的小拇指上。

她的左手正点着一根烟，在门打开前还深吸了一口，见到有人进来后，便草草熄灭了烟头，对沉霜伸出了手。

“你好阿姨，我是姜轻的助理江柳蝶。”她自报家门道，直接忽略了跟在后面的李清白和宋引休。

江柳蝶大致简单的说了当时的情况：她因为工作一直都住在姜轻家里，但因为今天是除夕，所以很晚才回到别墅，本来以为姜轻早就睡了，却发现卧室的灯开着，等她走进去后，就发现了已经割腕自杀的姜轻。

“刚刚人已经醒了，麻烦你了，阿姨。”江柳蝶解释道，“她的手机里除了圈里的人，只有你被标记了星号，我没办法才……”

“没事没事。”沉霜打断了她的话，然后又伸出一只手，握住江柳蝶的手掌，“轻轻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她出了事我绝对不能不管。”

江柳蝶眼睛泛红的点了点头，然后打开了第二扇门。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规模宏大的病房套间，餐桌客厅，甚至连办公桌都一应俱全，但主基调还是以白色为主，让人十分有安全感。

扭头望去，众人就看到了病房上的姜轻。

此时的她失神的看着窗外的夜景，唇上没有半点血色，瞳孔也微微收缩，脸上显现出了病态的白，显然是失血过多。

她的左手还在打着点滴，右手包着纱布，在听到门外的声音后，迟缓的扭头，才发现了几人的存在。

姜轻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给了个眼神后，就再次看向窗外。

没有星星的夜晚寂静又幽暗，仿佛一块大大的黑色幕布一般，笼罩在了天空上。

沉霜先打破了僵局，她赶忙跑到病床边，轻轻的摩挲了一下裹着纱布的手臂，眼里的心疼都快溢了出来。

“傻孩子，怎么这么想不开，有什么事和我说呀，阿姨还会不站在你这边吗。”她有些责备的说着，但那声音里的哭腔实在掩盖不住。

就算姜轻不是她的儿媳妇了，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啊。

听到这话后，姜轻扭头，看向沉霜，眼里波澜不惊，嘴巴一张一开，有些嘶哑的声音从喉咙传出。

“不能说。”

“没有办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