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共进午餐
坐在客厅里看文献的余折柳看着看着就开始走神。
以前还在医学院的时候他就是这样，看着复习资料就开始走神，然后会被傅月容发现，问及傅月容为什么会发现的时候，傅月容会坦然地说，因为她也在走神。
而后他想到了alpha，想到了上中学的时候，无意中看到的那些，有地球的，也有穿越后看的联盟版的，六种性别的不同排列组合他都看过，从小清新到重口味的不同分类也看过。
所以他对此的想象力难免会丰富一些。
再加上他是个医生，脑子里还记得那些关于性别的注意事项。
他对此一直有一种隐秘的担心，毕竟针对beta方的腺体改造手术是他硕士毕业时的选题，内容是追踪术后恢复情况以及出现的各种不良反应。
至于目前的情况，因为信息的缺失，除了确定姜玄宫似乎是冲着他来的之外，其他的关联事件都分析不出来。
他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姜玄宫会对他有这么大的反应。
光脑显示屏仍然停留在刚刚余折柳走神之前看的那页文献上，余折柳标了个书签把这个界面给关闭了，他有些想要梳理一下现在的信息，按照以往的习惯，他会在光脑上写些只有他自己能看懂的文字和图画。
但是在这里一切都需要慎重，谁知道这里会不会有摄像头之类的监控设备对着他，万一有能够根据他的动作幅度还原的设备，那就真的太糟糕了。
总之一切都要按照最坏的情况考虑。
余折柳把界面切回了文献，脑子里还在不停地猜测姜玄宫究竟是因为什么对他有反应。
身为beta，他只能通过浓度来间接判断对方情绪激动，但是完全感觉不到对方的情绪是什么样的。
比如说对方恨得想杀了他和对方爱得他要死要活，只要情绪强度是一样的，对余折柳来说就是没区别的，他只能感觉到自己身体不舒服，以及收到健康监测芯片的高浓度报警。
他又有点想要询问自己的直觉，姜玄宫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态度了。
但是直觉或许是觉得现在没有回应的必要，闭上眼睛除了看见透过眼皮的光之外，余折柳什么也没感受到。
光脑显示现在是十点四十分，距离苏管家所说的午饭时间还有一个小时零二十分钟。
余折柳睁开眼扫视了一下文献。不想看。
医生的各种评级考试还有一段时间才开始，现在也没有开始复习的必要。
于是余折柳的思路继续转到了对自己未来的规划上。
最好的情况当然是姜玄宫并不打算整个大活。
最坏的情况，余折柳想到了一堆会出现在某棠网站上的关键词，以及一些只能在盗版网站上找到的黑暗流之类的。
一切又绕回了原点，他能够知道的有效信息太少，能查到的信息都是一些无用或无关的。
真是可恶。
想不出结果的余折柳只能继续看起来文献。桌上摆放着苏管家端来的水果与点心，但是他不打算吃。
事实上，他已经脑补到今天这些吃的东西里会有各种各样效果奇怪的药剂了，作为学过药理学的医生，他很清楚各种药会起到什么作用。
虽然脑子里萦绕着各种各样的念头，但是等到苏管家来叫他去吃午饭的时候，余折柳已经快速整理好情绪，脸上没什么异样地跟着苏管家前往餐厅。
这栋别墅是对称的结构，客厅在正前方，而穿过一楼的走廊后，便会进入设置在后花园中的玻璃餐厅。
玻璃餐厅的大小与客厅类似，除了布置在造景旁的餐桌外，还放置了别的小桌子，看起来像是喝下午茶的地方。
“麻烦您了，苏先生。”
苏莫成表示这是他应当做的。而后便礼貌告辞，不知又去忙什么事情去了。
“余医生，初次宴请，因为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让厨师把各种口味的菜都做了几份。”姜玄宫已经提前到了餐厅。
信息素浓度为13蕾帕，alpha有些激动，但是不至于失控。
“谢谢，您费心了。”
信息素浓度攀升到了16蕾帕。
这又是怎么了？余折柳百思不得其解。
姜玄宫脸上的笑意深了几分，“余医生，不用客气，来，过来坐吧。”
异常。
余折柳的直觉对他提醒道。
虽然是，现实是现实，但是，他都穿越了诶。
余折柳点了下头表示回应，而后度过了一次使人精神紧张的午餐。
吃完后余折柳感知了一下自己身体的状况，暂时没有异常，但是回去后最好还是悄悄抽血检查一下。
余折柳直觉姜玄宫还想让自己顺便把晚饭也吃了再走。
但是直觉既然已经提醒了他，“姜先生，感谢您的午饭，我下午另有安排，不便继续叨扰了。”
刚刚稳定在13蕾帕的信息素浓度再次升到了15蕾帕，且有继续上升的趋势。
“好，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留余医生了，云轨车已经联系好，下午一点半抵达。”姜玄宫说完后便和余折柳礼貌道别。
余折柳离开玻璃餐厅时发现苏管家非常敬业地又站在餐厅门口等他出来。
“苏先生平时工作忙吗？今天我来似乎给您增加了不少工作负担。”
“其实平时并不忙，这里只是姜先生的一处度假用房产，平时我只需要完成别墅日常维护就行。”
其中一处房产，还雇佣了专人长时间保养。余折柳一下子捕捉到了他关注的关键词。
“有一个问题，我不知是否冒昧。”
“余医生有想问的便问吧，只是有些不便回答的问题……”
“苏先生是文昌星本地人吗？”
“算是吧。”
别墅的建筑面积也很复古，两人没聊几句便回到了客厅。
“余医生喜欢吃什么样的茶点呢？”
“我不怎么吃点心，抱歉，今天白白浪费了这些点心。”余折柳想到之后还得再来几天回访就开始痛苦了。
“云轨车快到了，我送您去上车点吧。”苏莫成带着余折柳来到了今天他的下车点。
等坐上车，余折柳的芯片提醒他，信息素浓度下降到了3蕾帕，预计将会在回家之前下降到01蕾帕。
而在脱离了信息素的影响之后，余折柳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件事，这个监测装置实际上能够植入生物芯片的人都能开启，也就是说，绝大多数人都能通过这个软件来判断alpha的情绪变化，虽然并不如直接感受来的准确。
那么姜玄宫可能不知道余折柳有间接感知信息素变化的手段吗？
不可能。
直觉很快给出了答案，甚至不需要多加思索。
而对信息素进行主观上的控制，以他记忆中的生理学知识来讲，并非不可能。那么会不会是姜玄宫在借助这个来间接影响他的决定。
如此一来，除了姜玄宫确实冲着他来之外，其他的推测都有些不可靠了。
余折柳对于这种超出自己控制的事情没由来得有些烦躁。
他对自己的人生规划非常简洁明了，顺利读完书，找到一个喜欢且稳定的工作，有一个心灵上契合的灵魂伴侣，有没有孩子取决于伴侣的想法，反正都星际时代了，人生的选择比起以前要自由许多，至少对beta来说是这样。
总而言之，他对自己的人生规划绝不包含莫名其妙出现的一个alpha或者og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