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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笔小说 > 在西幻世界也能靠催眠升级吗? > 故事发生以前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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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发生以前①

 

在原来的世界,尤尔讨厌一切所谓高贵、他无法理解的事物。

只因他无缘于此。

他记忆中,天空大部分时间是昏暗的。

每天都是早早起床,然后在天没亮完时上班,接着于天黑下班。

12小时的工作时间,轰鸣的机器,不定期的加班……

从忐忑不安的青涩到麻木的冷漠执行程序,只花了他不到一年的时间。

虚弱的身体是拖累,可文职不需要多强健的身体,只需要对显示屏工作就好。

上班,下班,休息去医院看病,然后上班,下班,持续之前的生活。

重复的订单,重复的内容。

枯燥与乏味包围了他,尤尔偶尔会摘下眼镜,然后看着镜片发呆。

值得么?

属于父母亲人,以及所谓朋友同事的声音在他耳旁萦绕。它们有的是羡慕,有的是夸奖,还有的是不以为意。

但它们最终重复成一句话:“人总是要糊口工作的,你有父母,未来还有家庭要养,必须要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才行。”

那些人说,虽然累,但他现在的工作能拿的钱也够多,很多人都没法拿到。

好像还可以?尤尔不知道。

直到接连的噩耗袭击。

父母车祸、病情严重、工厂裁员。

看着不算多,连全款买房没法做到的存款,尤尔迷茫了。

他的病情注定很难再找到工作。

好在这点钱足够尤尔能有几年缓冲的余地,不至于直面危险。

就在此刻,尤尔得到了一个系统。

它自称催眠系统,程序很僵硬,具体能够依靠消耗情感来补偿能量。

当时尤尔处于人生的低谷,整个人显得阴郁不讨好,各种不自知的负面情绪被系统汲取,他很快得以振作起来。

催眠的效果,他简单测试过。

无多少智慧的动物最好操纵,其次是生活顺风顺水,没经历多少磨难的人。

病痛折磨下的精神成为了他新的财产。

看着眼前小心翼翼,收敛起全部狂躁与粗暴,努力温柔对待他的男人,尤尔笑了,他心中有个阴暗的想法在蔓延。

他的身体是遗传病导致的虚弱,他不打算找个女人生孩子。先不提抚养一个孩子有多难,单纯的家庭职责他就无法承担。

反正事情都这样了,维持那些非必要的执着也没用。

男人看中尊严,他们恋爱脑起来能让他们自己都惊讶,清醒后反而可能会恐惧的逃离。

第一个对象是尤尔从酒吧找来的。

对方暂时是单身,手里还有不少钱。但因为脾气暴躁,所以总是更换男朋友。

而尤尔很快在男人身上试验开发出催眠的部分潜质。

男人痴迷的看着他,好像在看他的全世界,一刻都不愿挪开他的视线。

他教会尤尔,什么是最简单的掩饰,帮助他褪去过去的一切。

尤尔的道德水平比他想象中滑落得要快。

压榨,分手,怀念美好的记忆,逃离。

类似的男人在短时间内增加,他也体会到了足够多的东西。

不过,他们没有性。

他们也告诉他:“你该傲慢、冷漠待人,让别人不至于怀疑太多。”

就在尤尔渐渐树立一个远大目标时,命运一夜之间动手了——祂把他送到了异世界。

某天清晨,他睁开眼睛,看到天空飞过的某种很像西方龙的生物的生物时,尤尔以为他眼花了。

但系统显示的地点,天空的两个太阳,以及自身开始发作的病痛不会骗他。

他离开了原世界。

年轻的躯体总是充满活力,情绪不稳定,容易受外界影响。

他多久没体验过了呢?

爱恨早已远去,记忆之河仅存驳杂的碎片,雾蒙蒙的,无法寻找到准确的定位。他只是朦胧记得,这人是他认识的,他们产生的交集该怎么简单描述,等待再次见面时清算。

超凡带来的影响是深远的。

凡人用遗忘抚平伤痛,继续带着逝者的部分承诺前行,他们用这维持自己的“存在”。

可对职业者而言,漫长的生命带来的是海量的记忆,他们若想要遗忘,那通常代表切割记忆,无法再记起了。

他是“黄金时代”的幽魂。

在那场影响深远的天灾到来时,他见证他的同伴,他的敌人,乃至陌生的同类是怎么在风暴中拯救或疯狂寻求生机,然后迎来湮灭。

“导师”想,若非他当机立断拿走了能取来的资源,舍弃过往,切割记忆,混淆灵魂,恐怕他也会化作被埋葬的无名坟茔中的一员。

群星坠落,日月不再。

天穹与陨星一同碎裂下坠,往日的繁荣文明成为泡影。

他见证的,为此不断努力建设千年的城市就这样在短短七日内消散了啊。

多么的无力,多么的……讽刺。

他对尤尔说谎了。

那个存在的文明,用现在的话来说,大概是所谓的“前文明”吧。

记忆也许是件珍宝,只是“导师”偶然回首,发现他的珍宝早已伤痕累累,满是创伤。

若不是这样,他甚至都无法保留。

他在主动遗忘“自己”,遗忘最初那个迫切希望保留,为此坚持不懈,行走在炼金术道路上不断索求的“自己”。

他在慢性死亡。

不,“导师”很清楚,他成为该死的流亡者,卑劣求生的传承者并不是为了这。

于是他选择自我封闭,化作脆弱的种子,在这片大地上等待重生。

人的意识是能被磨损的。

所谓的感情也会渐渐稀薄麻木,无法再迎来多少体验。

他就像“黄金时代”的幽魂,为了生存不惜一切代价,却又难免后悔。

但一点小小的巧合,“导师”遇到了他。

尤尔。

他曾反复无声念过青年的名字。

没有什么高贵的姓氏,只是一个和他一样在这飘荡的,却没他那么可笑,还存在好奇与渴望,寻求未来的灵魂。

青年使用的那些“魔术”很有趣,通过它,“导师”惊讶发现,他自认为干涸的心灵居然能挤出点微小难忘的情绪。

像黑夜中的萤火,微小,但足够显眼。

甚至靠近时,他还能体验到这不安的灵魂是何等的脆弱,轻轻触碰,似乎都能消散。

这个灵魂自觉染上许多色彩。

实际骄傲不过是伪装。

他们拥有相似之处,却无法成为彼此。尤尔是新的生命,无法延续“导师”的存在。

“导师”过去一向对那些“因为从对方身上看到过去的自己”,所以“决定予以点帮助”感到不解,觉得他的那些同类大概是无聊。

但在此时,他有所明悟。

他想看这个灵魂能走得多远,是否能维持此刻算得上纯净的愿望。

年轻人啊。

“导师”不禁笑了起来。

他还有感情,他还能体验到不同的色彩,他……还能认为自己是“人”,而不是为了生存而空虚飘荡的幽魂。

多么珍贵的体验。

他的心中似乎都萌生了“爱”这种情绪。

这个忐忑,却自觉小心的灵魂不知道他的能力对那些老怪物而言,是会上瘾的。

如果“导师”再自私点,他会选择囚禁压榨出对方最后一丝价值,然后长久的品味,直到寻找到下个类似的替代品,再把他抛弃。

他确实为此动心过。

可他没有。

在青年眼中渐渐萌生出对他的依赖,即将习惯时,“导师”让他离开了。

他已是幻影,但他也有自己的骄傲与坚持。

“我是戈斯,也是■■。”他自言自语道:“历史使我不会遗忘,我还能坚持。”

所以,请离开吧。

他们或许会成为同行者,或许不会,但这都不是现在要考虑的事。

未来他们还会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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