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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飞】挣脱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

飞蓬从来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狼狈的一天——被神界高层集体出手禁锢,折断再生的神骨、毁去重凝的神格,再炼化出所有神力喂给神树。还是在天帝伏羲、地皇神农同归于尽,临终前施法令自己归来的、长命无绝衰

幻境

“好久不见了,魔尊。”被绑得严严实实,只能倒在床上,浑身不得动弹,神将的湛蓝眼瞳里,此刻满是淡漠,再无昔年的柔和。

要演得逼真,拥有错误记忆的,自然不能只有重楼一个人。但飞蓬也设定了脱离幻境的状况,只要重楼做得偏移了他定下的正轨,他们便会被弹出幻境。

被记忆蒙蔽,重楼按了按被长老团气到发疼的额角,深吸了一口气,很有耐心的坐下来:“是我失算,没想到长老团敢这么做。”他将飞蓬身上的锁链解开:“我会去神界取回你的神力。至于长老团,便带回来随你处置吧。”

“神罚不可逆转,魔尊哪怕取回本将的神力,也毫无用处。”飞蓬摇摇头:“而长老团,魔尊想杀了他们,为一统两族铲除最后的阻碍,直接做便是,不必拿本将当垡子。”

重楼的手下意识一颤,飞蓬语气中的疏离毕露无疑,让他再难欺骗自己,这是因长老团害飞蓬实力尽废,令飞蓬迁怒了毁掉神树根基的自己。明明以飞蓬的性情,是不会这么消沉的说“毫无用处”的。

“飞蓬,告诉我理由。”重楼掰过飞蓬似是不经意扭到一旁的脸,感受那份轻微的战栗和微妙的抗拒,不禁沉声问道:“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你因何不信我?”

下一刻,他不禁愣住,因为飞蓬竟是笑了起来。这个笑容与平时的温润文雅不同,除了冰冷淡漠,更有刻骨的倦怠和寂然。

“魔尊不必多言,若你当真还有心,就给本将一个痛快。”想到送他过来的那位神族长老,离开寝室前传音的那一语,飞蓬只觉得打心眼发冷。

重楼的嘴唇颤抖了几下,心里不禁暴躁起来。他握紧拳头,沉吟了好一会儿,紧紧凝视飞蓬的眼睛,沉声问道:“为什么?”

“呵!”飞蓬低促的笑了一声,身体不时作痛,但他从被解开束缚,便始终挺直了腰背:“神界高层无视神界未来,废了本将炼化修为,以弥补神树的创伤…”

他看着重楼,轻声说道:“过后,在明知本将与魔尊本就交情甚笃的情况下,他们不仅没急着灭口,还将本将以这种模样送给魔尊,本就证明了某些事不是吗?”

长老团想让自己激怒重楼,可他没他们想的那么不冷静。尤其,重楼的表现确实说明,他对此一无所知。那么,即便他对自己有些不一样的心思,事情也还没到最糟糕的地步。

重楼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自己的感情被敌方洞悉,无疑是很要命的。但最要命的,是为此遭受屈辱和折磨的,是自己心慕已久的心上人。飞蓬被当做玩物送给自己,仿若是昭示了一个“事实”——这一切都是自己指使神族长老团的!

“那不是我的意思!”几乎来不及细想,自辩之言就直接脱口而出。可话一出口,重楼的脸色却是更白了一分。因为,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是推脱。

见状,飞蓬反倒是彻底冷静了下来,他甚至还有心情发出一声低笑:“本将知道。”湛蓝色的眸子眨了眨,景致宛如碧空如洗:“魔尊行事还没这么卑劣。”

“那么多年,你若真有此心…”飞蓬悠悠道:“早就能利用本将的信任下手,不管是进攻神界,还是拿下本将。”反之,自己要是真不要脸,重楼便会死得猝不及防。

听着飞蓬的承认,重楼的面色又恢复正常。但这种正常是在外人面前的冷如冰霜,而在飞蓬眼里,重楼正极力压抑着杀意。果不其然,重楼很快就拍案而起:“我去神界。”

“嗯。”飞蓬随手解开束发的玉冠,身体向后靠去,幽蓝色的长发散开在纯黑色的床单上,蓝眸随之阖上:“长老团,全杀了吧,别带回来脏了本将的眼睛。”

重楼的脚步一顿,回答的毫无犹豫:“好。”他并未说会怎么杀,便直接推门而出,唯独手指划了一个圈,令床单上隐约亮起黯淡的光晕。

飞蓬无声一叹,浑身发疼的身体尽力放松,任由痛苦淹没自己。可出乎意料的是,这份疼痛只是一瞬间,他下意识睁开了眼睛。

定睛一看,身下的床单上铭刻治疗阵法,还有一个新启动的转化阵法,将魔力化为最精纯的灵力传入千疮百孔的神体。

飞蓬的嘴角无意识扬起一抹不知是苦是甜的笑,蓝眸重新阖上。自己的强自忍耐,没能瞒过相互之间太过熟悉的重楼。而他倒是温柔体贴,不但没有当面点明,还给自己留下了最后的颜面。

重楼回来的时候,并未直接回寝室,反是先去沐浴了。一身神血染红的血衣被他随意丢在一边,健硕的魔体泡在水中,洗了把脸又随意搓洗几下,将温热的池水放干,又再装满一池。

回到寝室的时候,重楼坐在床边,静静看着飞蓬。神将的面容一如既往俊美,可此时又多了些病态的苍白。躺在床上的样子,不似平时那么洒脱,倒有一种莫名脆弱的美感。对此,魔尊的心不自觉提了起来,只觉揪心的痛。

“飞蓬、飞蓬…”重楼轻唤了几声,用指腹将飞蓬凝起的眉心一点点揉开,神力随之将神体浸透,却如指间流沙无法停留。

本就疲倦不堪,睡得极沉的飞蓬眼睫毛上下颤了颤,睁开的眼眸是初醒的失神,音调有些模糊不清:“重…楼?”

重楼倾下身来,飞蓬猛地清醒过来,他本能攥紧手下的被褥。但落下的不是一个想象中让他抗拒的吻,而是一个温热的拥抱。

“如你所说,神力无法再被神体吸收。”重楼的脸上没有遭受挫折的烦躁,唯有赤诚与坚定:“不过,长老团被我逼出一个猜想,据说是唯一有可能解神罚之法。”

被重楼紧紧抱在怀里,耳畔传来火热的吐息,飞蓬有些不自在的扭过头,反倒是将白皙的颈侧尽数暴露出来。重楼的眸色暗了暗,滚烫的唇舌贴了上去:“别动!”

颈间传来的剧痛,将飞蓬的注意力尽数吸引过去。随血液一起流失的,并非如今已凌乱不堪的生命,而是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它的流失,只让飞蓬感觉到从内而外的舒适安宁。

最终,飞蓬静静的昏睡了过去。重楼的臂膀颤抖着松开,脸色从原本的红润变为惨白。他耳畔依稀响起了长老团之前的话语——神罚只能以媒介转移,鲜血气运身体,择其一也。但替代者将替之生不如死,永世再不为神。

那么,神族最残酷的神罚,落在魔族身上,又会是什么结果呢?重楼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跌跌撞撞站起身,将飞蓬抱了起来,瞬移眨眼发动。不管是哪里,醒过来的飞蓬,都会重得自由。

……

“飞蓬…”重楼再醒过来的时候,印入眼帘的就是飞蓬冷如冰霜的脸。还被残留的幻境影响,他下意识说道:“你的修为,恢复了吗?”

飞蓬简直被他气笑了,一个板栗就敲在了重楼头顶的魔角上:“魔尊你清醒一点,本将的修为什么时候都没事!”

“额…”重楼艰难的晃了晃头,召来一个水球,狠狠砸在自己脸上,才彻底清醒:“飞蓬,你功力真被废了,居然还能那么淡定,比我强多了。”

飞蓬有些哭笑不得,可心里倒是松融了很多:“不说这个。”被重楼眼巴巴看着,他幽幽一叹:“好了,算你过关。”

遇上一个能不顾后果爱慕自己的魔,似乎没有必要犹豫?想到父神从轮回中将自己重新凝聚之时,所言那句“做好你自己”,飞蓬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飞蓬!”明白飞蓬言下的默认之意,重楼一时激动,下意识扑过去,直接抱了个满怀。

飞蓬就着被扑倒的姿势,拍了拍重楼的后脑勺:“行了,起来,我要先闭关。”他直起身子,幽蓝色的长发一扫,扎的重楼心里发痒。

但眼见飞蓬阖眸打坐,重楼自不会打扰,他在寝室内设置了结界,未免消息泄露,甚至自己也没离开。日常打扫房间的侍者见了,魔尊闭关的消息便无声无息传开。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飞蓬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时间已过去百年。彻底消化了轮回带来的感悟,飞蓬巩固了境界,抬头便见重楼皱眉看着一堆魔务。

“啧,魔界事务还真是多。”一如神魔之井那般亲密,飞蓬趴在重楼的后背上,随意瞥过几行字,又不在意的移开视线:“你没去找长老团的麻烦吧?”

重楼回眸而笑:“你明明能杀了送你过来的共工,偏生没动手,我自要配合于你。”他眼底划过冷意:“本座在寝室闭关百年未出,想必他们脑子里一堆龌龊的猜想。”

“他们都能做出把本将送过来,自是肯定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飞蓬莞尔一笑,轻轻吻上重楼的唇角:“我打算回神界一趟,你要一起吗?”

重楼眼睛亮了一下,可很快便摇了摇头:“两族未曾统一,神界内务,本座不会插手。”他淡淡一笑,不越雷池一步:“况且,你也不会希望我过去,不是吗?”

“你啊…”飞蓬莞尔,倾身吻在重楼眉心:“总是这么懂我。”就像在神魔之井,每次小聚散去,重楼下一次过来,总能带他感兴趣的东西。时至如今,飞蓬都不明白,重楼究竟是怎么肯定的。

重楼也在飞蓬脸侧印上一个轻吻,一语双关道:“我会一直在的。反正,现在的神界,对你已算不上家了不是吗?”

“好。”飞蓬转过身去:“你等我回来。”

千年轮回归来,故交尽去、物是人非,唯有重楼的世世追寻令感动弥留心间。才在被长老团那般暗算送入魔界后,还抱有几分信任期待。索性,重楼从没让自己失望。那么,有他之地,便是归处,有什么不能承认?

三日之后,神族长老团集体陨落于神树,神骨断、神格毁、神力被神树吞噬。巡逻兵卒发现后,皆大惊失色,消息迅速传遍整个神界。

但现场毫无魔气,唯有伤口的剑痕和精纯神气无比鲜明。得知消息,魔尊在魔界召开讨论会,当会做出合并两界之决议,并于当日出手毁去神魔之井,令神魔两界直接相连。

事后,魔尊消耗过度,再次闭关。那一晚,寝室床幔晃荡不已,里面隐约传来低吟,直到天明方歇。

、曾照彩云归

飞蓬昏昏欲睡的躺在床上,重楼将他抱起,瞬移到隔壁的清池一起沐浴。其后,他自是穿戴整齐,又将飞蓬凌乱的发丝以玉冠束起,拿来高领的锦衣,挡住颈间鲜红的吻痕。

“重楼,你可真贤惠。”洗了个澡,飞蓬精神了不少,甚至含笑调侃了重楼一句。

闻言,正欣赏自己挑选衣饰的重楼抬起头,笑言道:“我就当此言是夸奖收下了。”纯白如雪的武将袍将飞蓬的淡漠显露无遗,腰带巧妙的刻着水墨画,又平添几分儒雅诗意,分外俊美。

飞蓬失笑摇头,慵懒闲适的感觉让他并不心急,甚至并未运转神力,以祛除昨夜疯狂带来的酥麻:“你魔力恢复如何?”

双修的效果极其显着,重楼回应着这个吻,笑意满满:“当然,随时能去新仙界,再和你大战三百回合。”

“等你处理完事务,我们有的是时间切磋。”飞蓬的眼神扫过重楼那多年不变的打扮,着实有些好笑。

赤色血衣,配合着赤发血眸,以及本身凌厉锋锐的气质,看着就非常不好惹。也难怪,魔界之人对魔尊多是敬而远之了。但实际上,重楼的性格是千万年不变的直接和热烈,还是和少时一样纯粹。不管为友为敌,都值得信任。

只需要一眼,重楼就能看透飞蓬的所思所想。因此,他完全没对飞蓬的懒散提出异议,反神色如常的把对方重新抱入寝室。这一次是安置在靠着书柜的软塌上,还很贴心的倒了一杯清茶,任由飞蓬看书喝茶打发时间。

而重楼自己更是勤快,把乱糟糟的床褥从上到下换了一遍。最后,他抱一摞奏折,坐在软榻上,于飞蓬身边又开始处理魔务。

“重楼。”见状,飞蓬放下手上的魔界游记,起身趴在重楼后背上。他随手摘去玉冠,幽蓝色的长发披散下来。

重楼被扫得脖子发痒,回眸应道:“飞蓬。”

“你这是没有魔将了吗?”飞蓬忍不住坏笑一声:“本将记得,魔尊很讨厌这些事务吧。”

重楼深深叹了口气:“溪风和水碧逝于海底城,按理说溪风作为魔界早期诞生的魔神,应该会回到魔界重新凝聚。可我翻遍了魔界,都没找到他的魂魄,八成是用了什么手段,跟水碧一起坠入轮回了。于是,我只能自己处理魔务了。”

“唔,人间帝王招揽人才,左右就那么几招,你倒是不妨参详一下。”想到轮回里的记忆,飞蓬哑然失笑,给重楼出了几个主意。

重楼的眼睛亮得惊人,一口亲在飞蓬的嘴角上:“希望能奏效吧。”最好能找个溪风、云开见月明

鬼界

神界危机关头,后土回归神界,已追随九天献祭于神树,他带入幽都的神官们,倒是没有离开,依旧尽忠职守。

飞蓬和重楼踏入幽都的时候,自是引起了一番骚动。最后,那群神官里修为最高的,苦着脸站了出来,恭恭敬敬的抱拳行礼:“参见飞蓬将军。”

他顿了一下,又无奈说道:“魔尊,我们真没有溪风魔将的下落,你不是来过好几次了吗?”

“重楼找不到溪风,是因为溪风对他太了解。”飞蓬含笑说道:“但溪风上战场次数太多,本将记得他的灵魂气息。他或许能糊弄了重楼,可不一定能瞒过本将。”

那神官若有所思:“飞蓬将军和魔尊是打算逗留一段时间吗?”

“嗯,你们忙你们的就行了。”重楼接过话,手掌垂落在身侧,与飞蓬十指相扣:“不用顾忌我们。”

空间法术一转,他们已来到鬼界至宝轮回盘上方。此物刻录除神魔外所有生灵的命数,天生排斥其他生灵,六界内几乎无人能够接近。

不提被他们秀恩爱的行为,闪瞎眼睛的神官们是何想法,重楼和飞蓬联手一步步逼近了轮回盘。

“怎么找?”即使是魔尊,面对这种天生奇物的压力,重楼也是很吃力。他喘着粗气,眼睛看向飞蓬。

飞蓬额角上滑落热汗,语气却依旧坚定自信:“溪风既选择坠入轮回,就必定不愿和水碧分开,我们找永生永世不分开的灵魂伴侣便是。”

重楼眼睛一亮,但遗憾的是,他的魔力根本不被轮回盘接受。另外,轮回盘上的古朴字迹,他也看不懂。

“我来。”飞蓬抽了抽嘴角:“这是天道文字。”他压低了声音:“父神教过我。”难度之大堪比天书,即使是他,都直到出师,才勉强学会。

重楼放心的将手搭在飞蓬后心,把自己的魔力转为精纯灵力,输送给飞蓬,为他抵御轮回盘的压力。良久,飞蓬一身热汗的向后倒去:“破译了,走!”

此言一出,重楼也松了口气,抱着飞蓬迅速飞离了这个区域,重新落在神官们的面前。

“你们没事吧?”神官之首皱眉送上两杯热茶:“先缓缓。”

重楼接了过来,难得很有礼貌的道谢,换来对方见鬼一样的表情。他则毫不在意,只缓缓的调整角度,把茶水喂给动弹不得的飞蓬:“飞蓬,你还好吧?”

“没事,让我缓一缓,有出乎意料的收获。”头晕脑胀的飞蓬喘息着点头,眼睛却亮的惊人:“溪风和水碧十年后回来鬼界,且是恢复记忆的状态,会找个地方加固秘术,确保气息不泄露。”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重楼,你注意一点儿,等十年后,就放出魔识,千万不要放过鬼界一寸土地。不过,我估计他们会在轮回井附近加固秘术,这样被发现也能曾经沧海难为水

又四十万年后,神界某处飞升池,云烟袅袅、金光闪烁,三个长相各有特色的男女从里面走出,最显眼的那个眼眸是众所少有的湛蓝,一头墨蓝色的长发垂至腰间,其面庞俊雅又微带笑意,周身气质如谦谦君子、润泽如玉,明明身边一男一女亦是丰神俊朗、白璧无瑕,却硬生生被他衬成背景板,就连两个守卫者都看呆了。

然而一刻钟后,三神都面容呆滞之极,作为大师兄的巽昙垂眸遮掩一闪而逝的不可置信,他躬身一礼,语气祥和:“多谢前辈告知,想不到神魔两界已经一统,我等自当努力提升实力。”

神族守护者笑了笑:“无须多礼,我们不过是依令行事罢了…”她犹豫了一下,眼神忽然掠过身边的男子,眸底的警告之意一闪而逝,被转世的飞蓬看在眼里,其又出言道:“虽然魔尊的确是一视同仁的对两族新生少年和飞升者在千年内给予保护,但毕竟事务繁忙不可能亲自注意,是故并非没有…走邪道者对新人动手,尔等当小心行事。”

再次一礼道谢后,飞蓬便带着师弟宋珩、师妹宋妤飞身离开,其目标直指不远处安全的城镇。不多时,他唇角弯起一个玩味的弧度,将远超附近所有神魔的神识收回,那个魔族守护者因被自己容貌所迷,偷偷用秘法传讯给有勾结的奴隶组织,然飞蓬这个曾以实力震慑各界的除却巫山不是云

见两大高手开战,本震惊不已的宋珩瞬间汗流浃背,他立马拉着宋妤、莫斐急速后退,事实证明,其选择正确之极!只见照胆神剑在飞蓬全力爆发之下幻化出灿烂剑华,无数美丽至极却危险之至的青碧波光与其主一起,以飒沓如流星的速度直冲向重楼!脸色苍白的魔尊深吸一口气,他手持炎波血刃,丝毫不敢犹豫就用出十层战力,耀眼的紫红色雷光与神将的攻击相撞,只听见刺耳之极的声音响起,躲得老远的宋珩、宋妤、莫斐同时被震得喷出一口血来,乱石尘埃纷飞,现场一片狼藉。

待一切平静下来,便见重楼唇角血迹蜿蜒而下,他语气艰涩问道:“法则压制?你怎么做到的!”

飞蓬神色淡定轻笑:“盘古开天,三皇与烛龙几乎同时诞生,然初始之风作为五灵之首,资质悟性极高竟意外产生灵智,是为最后的先天生灵,可其毕竟为天道不容,于化形时遭遇雷劫险些灰飞烟灭…”重楼还有宋珩、宋妤、莫斐都表情呆滞,飞蓬继续道:“但一饮一啄,兽族首领蚩尤在大战时洒落精血和战场上的英灵煞气交感而生一子,汝打破了神族兽族之平衡,故而天道才网开一面,便有神族之子飞蓬,于风与云中诞生,以风为父,以云为母,从出现起就近乎全知全能。”

说到这里,飞蓬飒然一笑:“不然,我一个出生成长不在族内者,纵然实力强悍,又怎么可能被默认号称天帝权杖?”他微不可察摇头:“当年,我们几个取次花丛懒回顾

一路杀到混沌最深处的空间乱流最频发之地,飞蓬寻觅半天,才找到了隐秘的牢狱,他勾唇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倒是好办法,难怪神界从未有谁怀疑…神族最高层皆亡消息之真假!”适才饮血的照胆神剑发出微亮光芒,飞蓬一剑横天、青光闪现,眨眼间银瓶乍破之音响起。

牢狱轰然破碎开来,九天、夕瑶、羲和、常羲、蓐收的身影出现在面前,看见飞蓬时,夕瑶瞬间泪落无声、梨花带雨,而九天、羲和、常羲、蓐收先是一愣,随即面上就浮起笑容,他们不约而同的庆贺道:“飞蓬/神将,欢迎回来!”

飞蓬的蓝眸露出松缓而欣喜的暖意:“你们没事就好,神界…”

九天玄女打断了他的话:“无需担忧,父神早就有所预料,甚至,他其实是故意陷入天道的,毕竟神族一层不变太久已经从根部腐化,才得快刀斩乱麻。”天帝之女的语气是满不在乎的,她犹带笑意道:“葵羽偶尔来见我们也会提到现下情况,如斯强者为尊其实无甚不好,至少吾等之回归,只需要以力服人即可!”见大家都不假思索点头,飞蓬不由哑然失笑,但他脸色忽然一肃,皱眉看向虚空。

见状,九天玄女不由若有所思,夕瑶柔声问道:“飞蓬,你找到这里,想必是见过重楼了?”

飞蓬微微颔首,他饶有兴趣的一笑:“没什么大事,只不过是我赢了,他败了而已…不过,刚刚有魔族高手打破禁制,把他救了出去,祝愿那些个立功的家伙能不被魔尊灭口吧。”闻言,几位神族的眼神都颇为不解,飞蓬语气玩味的补充了一句:“先前本将生擒魔尊意欲走绝情道突破,但末了知晓你们没死,故而没真杀了他罢了。”

赤橙黄绿青蓝紫,九天、夕瑶、羲和、常羲、蓐收脸上闪过种种情绪,最后化为一阵震天的爆笑:“哈哈哈哈飞蓬/神将干得好!”但笑着笑着,夕瑶美目中又有淡淡的水光若隐若现,飞蓬垂眸暗自苦笑。

待笑声平息,神将才语气淡定的发号施令:“我们先回去再说吧,反正魔尊不傻就不可能留在原处,日后最少平分天下之事宜,九天你当慢慢斟酌,吾会让部曲给予支持,但本将只会对同级别对手出招。”早就有所自觉的九天也未曾客气的颔首而笑并拱手一礼,众神从混沌最中央出发,开始返回神界。

再说险地之内,重楼昏睡很久,半缘修道半缘君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转眼万年已过。依旧是苍穹之崖,又至伽罗岚花开谢之日,飞蓬、重楼并肩静静看着花瓣飘落的样子,气氛相当静谧,背影无比和谐。

“本将还真是深陷局中不辨己身,先天风灵本不属天道,又何苦自缚于情?!”飞蓬忽然一笑,其周身气势大盛!重楼的表情一滞,红眸露出欣羡之意,他轻手轻脚后退几步,不假思索布下结界为飞蓬突破护法。

半晌后,飞蓬身上青光消散,他再回头便如归鞘之剑、寒光尽敛,笑起来时更似天外飘渺流云,可望而不可即。重楼的血瞳不自觉露出一抹慌乱,抬手便抓住飞蓬衣袖,他本能道:“别走。”

飞蓬先是一愣,他迎着重楼情绪尽显的双眸,立时就明白过来,其眼底掠过一缕和缓又无奈的笑意:“风亦有停驻之地,神界本就是吾心之归处,本将还能往何方去?”主动握住重楼的手,飞蓬笑容清浅,他们瞬息就回了府邸,侧头见重楼冷静下来,他抬手将风灵传出:“神族高层聚会,本将后日再回。”

重楼抿抿唇,如往常般张扬的笑容又浮现在他脸上:“看来神族注定又要有大动作,本座等着见招拆招。”

飞蓬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身影消散在面前,只留一句:“本将坐等魔尊突破。”

两日后的傍晚,飞蓬回来时,重楼正在煮酒,看见他面上那古怪的表情,相当不解:“这是怎么了,总不至于是神族高层又出事了吧?”

飞蓬狠狠抽了抽嘴角,用难以言明的眼神看了重楼一眼,他随手将一本图册拍在对方头上:“魔尊若是再敢黑灯瞎火摸到我房间…”微妙的顿了一下,飞蓬语带玩味道:“本将不介意用一用葵羽托九天、夕瑶她们所送的这件礼物。”

重楼还没反应过来,飞蓬就掉头离去,他眯了眯眼睛,打开图册一看…半晌后,重楼叹了口气:“葵羽,你可真是用心良苦,不过…”红眸透着一抹温柔和释然,魔尊轻笑一声:“本座还当真不在乎这个。”

是夜,飞蓬挥手将烛火重燃,另一只手正掐着重楼的脖子,把他压在床上,神将看着身下只穿着亵衣的魔尊,语气透着些许似笑非笑:“半夜爬本将的床,魔尊此举是自荐枕席?”

“正是。”重楼承认的干脆利落,见飞蓬脸色更黑,他表情倒是愈加淡定,瞥了眼卡着自己颈项的手,魔尊甚至还微微一笑:“神将既已提前告知本座后果,那吾如此行为,不正是表明态度吗?”

随其言语,重楼身上亵衣瞬间化为灰烬从床铺上飘落,飞蓬倒抽一口凉气,他额角青筋直蹦,松开手侧过头,其语气冷漠道:“你给我下去!”

“飞蓬…”重楼主动环住飞蓬的腰:“话可是你自己说的,不要反悔…难道…”他苦笑一下,血瞳满含失落:“我就这么不能入眼?”

阖眸遮掩眼底一闪而逝的心疼,但飞蓬的声音还是透着一片冷凝:“魔尊,此事若是传出去,你颜面何在?还不起来!”

“比起颜面,我更在乎你,当日闯进去救我的,溪风、葵羽不论,焰茗看得清清楚楚,可吾也未杀人灭口。”飞蓬骤然睁开眼睛,见他蓝眸闪过一丝震惊,重楼的手更紧了紧:“所以,你当真无需顾忌…唔…”

唇被狠狠堵上,飞蓬的吻不似其人温和,相反一如当年那次全然的掠夺,但全盛时期的重楼这一次不甘示弱,竟然本能的反客为主。片刻后,一神一魔剧烈喘息着分开,脸上都多了一抹红晕。认命般的叹了口气,飞蓬身上的衣服瞬间褪去,赤裸的身体相依,他颇为感叹道:“重楼,我总是对你一退再退。”

重楼弯弯唇角,眉宇间一派灿烂的笑意,他抬首一个吻印上去,便又纠缠不清,只是再分开时,飞蓬眉心微凝,重楼主动分开双腿又环上他的腰,根本就是把自己送到了他手里。喟叹一声,飞蓬蓝眸中最深处的冰雪彻底消融,他轻喃道:“可真是服了你了…”揽住重楼的腰,不过瞬息就姿势倒转,迎着对方不解的目光,飞蓬的蓝瞳显露不加掩饰的暖意,他语气带着一丝戏谑:“风水轮流转,要是你做的不好,下次就别想翻身了。”

重楼眼底的不解化为震惊,最后变成带着热泪的欣喜:“飞蓬…飞蓬…飞蓬…”身下的神将见魔尊如此表现,有些哭笑不得,但更多是释然与轻松,这么多年,最后的心结,这回终于解了。热烈的唇吻撬开齿列,带着抵死缠绵的意味,令神难以抵抗,不多时面庞就升起红晕。松开唇舌让飞蓬剧烈呼吸,手时轻时重,颇有节奏感的逡巡在对方比最上佳的丝缎更坚韧有力的肌肤上,重楼看着那双明显迷离的蓝眸,红瞳一片温柔的笑意。

一只手悄然向下将双腿拉开一些距离,听飞蓬的呼吸明显一滞,重楼眼底掠过一丝暗光,手指忽然覆上已经明显抬头之物轻拢慢捏,不多时,飞蓬眸中就一片水光,甚至忍不住溢出断续的呻吟。松口气的重楼指尖轻轻触碰禁地,犹豫片刻后,终是将手指打着转,一点点艰难的向下没入。

飞蓬闷哼一声,瞳中水光破碎,当即便清醒过来:“重楼…”

这语气有些无力,重楼俯首轻吻其眉心,音调有些沙哑:“飞蓬,你放松…”额上不知何时布上一层薄汗,手指被紧紧夹住,他根本就不敢轻举妄动。

但飞蓬艰难的摇了摇头:“我做不到,你不如…唔…”被硬生生堵住嘴,他忍不住抬眸狠狠瞪了重楼一眼,然而水光潋滟的眼神没有丝毫威慑力,相反令重楼眸中血色更盛,连呼吸都急促几分,可还是勉力压抑,好不容易松开唇齿,乘着飞蓬意识模糊的刹那,手指一曲,他硬生生又闯入一指:“不行,我不希望你受重伤。”

“嗯…够了…”飞蓬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这样…更难受…唔,再不做你就给我滚出去!”重楼深吸一口气,他眸色一暗将三根手指抽出,身体重重向前一挺,听着神将在被自己狠狠占有时发出的痛哼,魔尊明明内心叫嚣着让对方在身下哭泣求饶,可眼中除了欲望,更多的是心疼,他维持进入到底的动作,就这样紧紧抱着飞蓬一动不动。

可最后,倒是飞蓬先不耐烦了:“重楼,你到底要休息多久?”

狠狠抽了抽眼角,重楼深深看了身下的神一眼,叹气道:“飞蓬,我觉得,你还是别说话了好。”没给飞蓬反应的时间,重楼将他双腿拉开到最大,这个动作无疑牵动了飞蓬身体,他不自觉的紧缩了一下,体内滚烫的硬物陡然更加突入,痛楚欢愉并存之感让飞蓬呻吟一声,重楼轻笑道:“还记得,你今天白天给我的春宫图吗?”

飞蓬瞳孔有瞬间的收缩,重楼已将他一条腿架在肩上,耳边传来对方的笑语:“里面还有更不错的,你下次可以拿来用,我不在意。”蓝眸里凝聚的怒火刹那散去,徒留哭笑不得,飞蓬低吟一声:“很好,我们走着瞧!”

重楼时不时垂首送来热吻,血眸之中情意不加掩饰,偏偏因单腿被架起,一神一魔都能很清楚的看见交合之处泥泞不堪的景象,重楼本能舔了舔唇,身下贯穿的动作不自觉的越来越重。如斯刺激的情事,自然不是不痛苦的,但当灼热的温度燃遍全身,带来的快感让飞蓬连理智都渐渐烧去。他在被进入时似是迎合般的溢出愈加破碎的闷呻,在对方撤出时又悄然挽留,红瞳里血色蔓延开来,良久后终于决堤。

可未有休息的时间,重楼松开被架起的腿,揉了揉飞蓬一头青丝,在对方清醒过来前,借着本就相连的姿势,忽然箍紧他的腰翻了个身!腰臀镶嵌一体,全无分毫罅隙,坚硬炙烈的势峰将身体撑开到极致,逼得飞蓬浑身发抖:“嗯…太深了…”呻吟带上了一丝不知是欢愉,还是痛苦的意味,他难得示弱道:“重楼…别…”

然而温玉在怀,又如何能忍?更别说素来高傲的神将如此神态,只让魔尊更欲火难耐,他不假思索堵住飞蓬的嘴,手更揉捏着结实的臀瓣向两边分开,腰背弓成一道张力十足的弧度,开疆僻壤般猛力向最深处顶弄挺进。

“!!!”剧烈摩擦带来的灭顶快感令飞蓬身体倏尔痉挛了一下,然重楼接下来的攻势更是迅疾如狂风暴雨、浮沉似波涛汹涌,飞蓬连呻吟都来不及反应,泪如雨下简直如飘萍般无力自持,脑海混混沌沌,其眼前唯有一片空白,只得随本能溢出一连串带着哭腔的破碎呻吟,直到体内一阵滚烫才终于清醒。

云消雾散,做过清理、一起泡在浴池里时,重楼红眸除了餍足,更多是懊恼:“飞蓬,对不起…”

浑身酸软的飞蓬被他揽在怀里,只翻了个白眼道:“我下次定会讨回。”

重楼洒然一笑:“随时欢迎。”

他将飞蓬抱起,下一刻已经在床上,看着身下崭新的床单,飞蓬挑了挑眉有些好笑:“若此,你可放心?”

重楼扣住他的双手:“永生永世…”

飞蓬唇角弯起一个明显松缓的弧度:“相依相伴。”

轻轻一吻,十指相扣,重楼在飞蓬愣神叹息道:“自此,不诉离殇!”

神魔两族一统后四十一万年,魔尊、神将定情,各族震惊不已,后收到结契大典之邀请,纷纷派使者前去一观,却见三皇、烛龙出面见证,方知风云之子飞蓬实为初始之风。至此,重楼、飞蓬结为天道伴侣、六界皆知,而后二者感情甚笃、传为永恒佳话。

、山雨欲来风满楼

“不顾操守与敌族首领相交甚笃。”语气意味不明的读着长老团的奏折,天帝伏羲眼神投向帝女九天:“汝怎么看?”

九天屈膝一礼:“父神请明察,神将飞蓬自守护神魔之井从未擅离职守,魔尊重楼与之君子之交,总不能见面就打,那样…”

葵羽接口细声细气说道:“神魔之井只怕也受不住飞蓬将军和魔尊成天整日的动手,若空间塌陷,还不是要麻烦父神出手?”

“有理。”随意将折子放在一边,伏羲音调淡定道:“不过神族高层分工似乎不甚明确?”九天和葵羽心里一惊,便听天帝不容置疑下令曰:“传朕旨意,即日起神族军政分家、互不干涉,至于两边事务如何划分,尔等自己决定。”

大大松了口气的九天玄女和葵羽玄女躬身道:“是。”见伏羲没有再说什么的打算,两位神女对望一眼不吭声的退了出去。

帝宫之外,以请罪为名求见天帝被拒的神将飞蓬抬起头,葵羽轻轻向后挪动了一下步伐,将空间留给九天和飞蓬。

“陛下…”飞蓬有些犹疑的问道。

九天微微一笑:“不用担心,父神一直不见任何神族高层,本就是表明态度,此番亦是如此。”飞蓬垂眸没说话,眸中波光闪动,帝女却蹙眉道:“不过也不知算不算因祸得福,父神下令军政分家,日后神军长老团是无法插手了,只是统帅之位…”

飞蓬想了想,忽然问了一句:“葵羽玄女,汝是打算入神军还是长老团?”

“…啊?”站在远处对着飞蓬发呆的葵羽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硬生生压下了脸上即将泛起的红晕,努力正色道:“将军多虑,我…跟着九天姐姐便好。”如此说着,她忍不住避开了飞蓬的眸光,生怕自己的心思被心上人看出来。

九天、飞蓬都没有多想,两位曾经神军统帅相视一笑,异口同声道:“我族神军,自是强者为尊!”九天顿了一下又道:“三日后,照胆神泉外围,如何?”

“那岂不是本将主场?”飞蓬失笑:“对帝女和玄女可不见得公平。”

葵羽眨了眨眼睛,九天爽朗的拍拍好友的肩膀:“少废话,汝这个照胆剑主总不可能作弊,不然妥妥被自己佩剑嫌弃。”飞蓬好笑摇首,算是默认了其所言,神军未来局势在三位神族强者几言之中已然成形。

十日之后,照胆神泉

“躺尸”一地的神族高手们艰难从地上爬了起来,场上的局势已进入最后,站着的只有几个高层:九天玄女、葵羽玄女、神将飞蓬和刑罚之神蓐收。

顷刻后,葵羽有点懵懵然的瞧着九天、蓐收联手夹击飞蓬,犹犹豫豫还是站在原地没动,他们都是三族之战战场交手多次,自己纵然想帮飞蓬亦不好出手,但神将飞蓬明显有所准备,众神眼中的蓝衣飘渺似天边流云,又如清风吹拂无有踪迹,轻而易举把舍弃颜面联合的帝女与刑罚之神耍的团团转,少顷,他们无奈退后不约而同说道:“停,这没法打了!”

飞蓬亦停下手:“不玩了?”

其话语带笑,令九天、蓐收直翻白眼:“汝只守不攻,我们都占不到便宜,吾等还没那么不知进退。”反正在三族战场已经被汝打击惯了,周围又多是昔年战友,无所谓面子不面子的。

弯了弯唇角,飞蓬最后望向葵羽,温声浅笑问道:“玄女还继续否?”

“不必。”葵羽微微摇头,还剑入鞘、拱手一礼:“恭喜将军。”九天、蓐收和周围诸神亦出言恭贺,飞蓬温文有礼的一一应答,尽显翩翩风度。

帝宫

观察到一切的天帝伏羲嘴角不自知的上翘:“不愧是吾教出来的。”想起自己恰逢其会的遇上风云之子出世,一时兴起测试其资质,发现强于九天不弱于神农之子蚩尤时的欣喜,伏羲不免幽幽一叹,眼中忽然闪过飞蓬出师时孺慕的目光,以及那给了自己深刻印象的两句话“神农前辈有蚩尤,您需不需要?”“蚩尤陨落,您和神农前辈赌约结束,然吾与自己的赌约,从未终结。”其摇首收回视线再度叹了口气,心中难得对自己昔年创造九天时自信满满的天道誓约后悔不迭…烦乱的思绪被九天、葵羽敲门之音打断,伏羲回过神道:“进来。”

听了已然知晓的大战情况,伏羲颔首冠冕堂皇说道:“战争若起必然兵贵神速,神军只需要最强的统帅,照胆剑主至今无错且兵法谋略水平极高,准。”九天玄女和葵羽玄女欣喜的点头应是,几言就被天帝打发出去,来回之间全然没想过……昔年神将飞蓬私放蚩尤之子,导致兽族逃入九幽、神族未能大获全胜,又何来无错之说?不过是天帝私心、无足道哉。

“陛下看重,飞蓬自当忠于职守,不让魔军越雷池一步。”听见九天说起伏羲的反应,飞蓬对帝宫方向躬身一礼,垂眸遮掩眼中一闪而逝的精芒和泛起的笑意,又言:“事情已了,神魔之井地处要道,本将得赶紧回去了,神界腹地军务,九天、葵羽、蓐收,还请你们多多担待。”没给未反应过来的几神时间,神将严肃的一抱拳:“告辞。”其身影消失后,三神才反应过来,不同于九天、蓐收咬牙切齿说飞蓬根本便是推卸,葵羽似是中立的表示相信神将素来之操守,现场又是一通争论自是不提。

白驹过隙、岁月流逝,又一次从帝宫无功而返,飞蓬转身回神魔之井,然面上难掩郁郁寡欢之色,帝宫深处,伏羲轻轻叹了口气,在他身边浮现一道暗影,神农似笑非笑道:“那孩子挺执着。”

伏羲表情淡淡的转移话题:“飞蓬比你家重楼要强,他是个全才,若吾见他,那么要做之事,定然瞒不住…”阵法、占卜…飞蓬是自己一手教出来的…如果见了,身上残留的阵道痕迹,飞蓬很可能判断出自己在做何等危险之事。

“风云之子本非神族,只是沾染气息而已。”神农声线淡漠:“飞蓬是最合适的历劫人选。”实力、忠心、身份皆有,只需你一言一语,他自会心甘情愿入局。

伏羲冷冷说道:“此言休要再提。女娲之事,是我们三个内部事务,如何救、能不能成功都是如此,莫要牵累他人。”女娲被天道算计而亡,是自己和神农失算,自当弥补,可坠入轮回利用人间大劫收拢人族功德气运,稍有差错便是魂飞魄散,三皇本为一体,如不能同生,同死亦无妨,但飞蓬那孩子不该被牵扯进来。

明白伏羲不愿意飞蓬涉险,神农也没有再提:“人间大劫还有千年多,时间不远,轮回之前,我希望你将神族欠我兽族因果还清。”

“好说。”伏羲一锤定音道:“有因必有果,九泉神裁,长老团自作主张,魔尊可以攻入神界一次,飞蓬和九天会有分寸。”

神魔之井

“飞蓬,你心情不好?”重楼皱眉:“又吃闭门羹了?”

飞蓬闷闷不乐的点点头:“嗯,修为又进一步,想向陛下请教一二,然陛下一如既往…除了两位玄女谁都不见。”

“唔…”重楼犹犹豫豫的问道:“你要不要去我魔界一趟?”飞蓬一愣,重楼不自然的撇开头:“神农大神说是行踪不定,可我和瑶姬都能联系上他…”

飞蓬眼中掠过一丝感动,但还是摇了摇头:“让我一个神族去魔界请教魔族祖神,亏你想的出来…”语音隐去原本的抑郁,反多了一缕笑意:“行了,不过是自己小心摸索,你呢?上一次大战不也说快要突破了吗?”

“不比你差!”重楼得意的挑了挑眉,心中却暗自叹息,若是比你弱,又怎能被你放在眼里:“咱们再来练练手如何?”飞蓬失笑拔剑,重楼炎波血刃悍然出击,神魔之井内兵刃相交之音不停,分外清脆。

酣畅淋漓的决战、推杯换盏的相醉,沐浴后倒头就睡,一神一魔靠的很近,然与往常不同的是有心事的飞蓬难得没有真正睡着,可在耳畔响起低唤时,又恶趣味上心无有回应:“…飞蓬…飞蓬?嗯睡了?”神将不自觉的有些想笑,在腰间多了一只手臂把自己姿势调整成最舒适的睡姿时,更是心中温暖,但下一秒,心田陡然泛起惊涛骇浪:“好梦。”简单的话语透着丝丝缕缕的温柔,唇间轻如鸿毛的吻将魔尊隐藏多年的感情暴露无遗。

过了好一会儿,身边传来沉稳有力的呼吸声,飞蓬睁开眼睛,只见重楼搂着自己,唇角微微上翘,睡的很是香甜,其蓝眸难掩震惊之色,又充满迷茫,抬眸看着神魔之井无边无际的天空,心底五味俱陈之下,竟渐渐睡了过去。一夜无梦,再醒来时,飞蓬抬眼便见重楼全无破绽的笑颜:“睡的如何?”

“……”发现视为知己宿敌的好友对自己抱有的心思之后却睡的比平时还香,飞蓬不能昧着良心说不好:“还行,你这次酿的酒有点烈。”不然自己绝对不会现在还脸红!

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的重楼扫过飞蓬绯红的面颊,虽没起疑心,然还是忍不住视线漂移,浑然不知飞蓬在那一瞬间眯了眯眼睛,心中有所恍悟,他干咳一声道:“那下一回弄甜一点?”

“嗯。”飞蓬简单应下,转移了话题:“汝之前说,发现了一处新空间?景色如何?”

果不其然,重楼立即起兴:“是很漂亮,我传给你看!”额角触上眉宇,飞蓬下意识紧绷了一下又放松下来,阖眸似如之前多少次,心知肚明镇守亦是困守,对方这般所为不过是怕自己寂寞。

少顷,飞蓬突然睁开眼睛,将重楼眼中迅速隐匿的情意印入眼帘,莫名想笑又略感心酸,瞧其这熟练的样子,可想而知不知道爱了多久又藏了几时:“很美,但你说的决斗,我得再想想,如果去亦得先做个准备。”

“不用着急。”重楼粲然一笑:“到时候我们不妨联手在神魔之井下个封印,以你我实力,自不会发生差错。”

飞蓬飒然而笑:“好!”接下来分道扬镳,重楼眼底的不舍没能瞒过飞蓬,他暗自叹息于自己先前十万年相处时的迟钝,其实重楼的伪装不算出色,只是自己从没往私情上想。

在重楼回魔界打算处理事务后,飞蓬静静思索他突破那一瞬间心有所感占卜之所得……人间大劫…女娲娘娘…天帝与地皇十万年来深居简出……若有所思托腮又动起手,良久后,飞蓬死死盯着堪舆所得之语“祖神轮回,功德难聚、生死一瞬、三皇焉归?”目露苦涩叹气:“神族高层那么多人,就没一个您能信的吗?”那我呢?被天帝养大的神将不甘的咬咬唇,眸底多了孤注一掷的疯狂:“想要的只能自己争取,这么多年也该有个结果了,若不成…”飞蓬蓦然一笑,疯狂掩去转为平静,然海面之下汹涌波涛外人难知:“风云之子自愿被缚,可您如不在乎,神界少了、算无遗策帷幄中

重楼再次来时只见飞蓬半睡半醒的抬眸,神态慵懒随意:“事务处理完了?”

怔了一下,重楼状若无事的移开眸光:“嗯。”他坐在飞蓬身侧,低声问道:“你…”

“玩一次也无妨。”飞蓬捋了捋头发:“只是此地无须下封印了,重楼,我有一事相请。”重楼微微侧头,隐约得见那双湛蓝瞳眸酝酿的风风雨雨:“你我三日后去新仙界,不过,神魔之井空虚正是好时机,魔尊不妨派兽族旧部入侵,恰逢…长老团百年一度巡查。”

“飞蓬你疯了?!”重楼红瞳尽是惊骇之色:“就算我让他们杀了长老团,也瞒不过擅长占卜的天帝伏羲,汝会被问罪的!”

没想到重楼不知道给谁点蜡烛【望天】

、道是无晴却有晴

天帝帝宫

“嘭!”正品茶的伏羲连茶盏落地摔碎、自己身上染上茶渍都没在意:“你说什么?!”九天被爆发的气场震得僵在原地,伏羲发现后赶忙收拢气势,天帝皱眉道:“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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