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节
斐迪南闻言默然，“我……并非不相信圣器的预测，只是还是想亲眼看一看赫尔斯大人的选择。”
“你会死在那里的。”李俞扫了眼后面的模拟结果道。
“就算死在那些翼族人的手上……”
“不，杀死你的不是那些翼族人，而是赫尔斯，当然你也可以把这笔账算在那些翼族人头上，因为赫尔斯杀你就是为了向那些翼族人表示自己的忠心。
“他的心里还在做着回到西境继续当他的西境之主的美梦……以上就是圣器的预测，并不一定完全准确。”
听到最后一句斐迪南似乎松了口气。
李俞知道他要说什么，摇了摇头，“命运虽然变幻莫测，但是圣器已经示警，你要是一意孤行，那么最终也会踏入命运的河流中。”
见斐迪南还在踟躇，李俞道，“这样吧，我问你一个问题。”
“如果赫尔斯真的背叛了他的君主，你还会继续为他效力吗？”
斐迪南再次陷入到了沉默之中，这一次他想了很久，才道。
“不管怎样他都是我的君主，梅林先知，您在王都救过我一次，我说过我会无条件听从您的指引，但是在这件事情上，我也有我的坚持。”
“忠诚，一柄双刃剑。”李俞叹了口气，“那就去吧，做你该做的事情。”
斐迪南的眼中闪过一抹感激之色，“我打算带二十名精锐上路，金谷地的众领主们正在和那些矮人交战，人再多的话容易曝露，到时可能会像赫尔斯大人他们一样被堵在半路上。”
“嗯。”
一旁的兔子小姐闻言却是有点坐不住了，她不忍心看着从小就认识的朋友，家族的重要盟友就这么去送死。
“斐迪南，你个白痴，你听到圣器怎么说了，你把赫尔斯当封君，但那家伙可没把你当封臣。”
“我得亲自去确认了这一点才行。”年轻的领主如此道。
女领主被他气的够呛，于是又看向一旁的李俞，想向后者求助，但李俞这次却将头偏到了另一边去了。
斐迪南继续往下说，“我走了以后，我的领地就麻烦伊蕾娅你帮我照看了。
“我会告诉我的几个封臣，让他们暂时听从你的调派，还有我剩下的卫兵和民兵也会给你，让你来指挥。
“如果我死了，麻烦你去把我的堂弟叫回来，让他成为巴托里家族的新家主。”
兔子小姐扶着额头，“我知道你是怎么死的了，你一定是蠢死的，算了，想死你去吧，我也不拦着你了。”
斐迪南微微颔首，又向李俞行了一礼，这才转身离开了书房，步履坚定的消失在了夜色里。
少女望着他的背影，心头按捺不住想派人偷偷把他给打晕的强烈冲动。
“你不用为他担心。”李俞终于开口道。
“我现在的朋友虽然不少，但那些人大都是因为阿里亚斯家族崛起才接近我的，只有斐迪南不管什么时候都会站在我这一边。”
“因为我们的先祖曾定下过盟约，那个死板的家伙很看重这个的，不过之前的我的确没想到，他会因此而死。”
“他不会死的。”李俞道，“刚刚我随口说的。”
“啊？”兔子小姐张大了嘴巴。
“模拟器的预测结果，他有超过70％的概率会半路折返。”
“但是这听起来一点也不像是斐迪南他的风格啊，那家伙为了荣誉是真的可以舍弃性命的。”
“但是有些东西是他没法舍弃的。”
“什么东西？”女领主好奇道。
“友谊，还有誓言。”李俞答道，“他因为誓言一心想前往狮心堡，也因为另一条誓言重返西境。
你说过你们两家的先祖曾经结下过古老的盟约，所以当他得知你正身处险境的时候，当然就会折返回来了。
“但是我肯定不能这么跟他说，这样的话他就会怀疑我是在找借口将他留下来了。”李俞解释道。
“你是说斐迪南会为了我回来？”女领主刚松一口气，就意识到了不对，“等会儿，你刚刚是不是还说了我会身处险境？”
“战争就要来了。”李俞抬头，向窗外望了一眼，那里漆黑一片，“但是没关系，不管敌人有多少，我都会帮你击溃的。”
双休教的先知语气坚定。
噩梦般的旅程
尽管在过去的数月中这片大陆上发生了许许多多的灾难，然而春天还是如期而至。
随着天气转暖，冰雪消融，大地也再次焕发出了勃勃生机。
往年这个时候，岩雪城中的一众贵族们都会结伴一起出城打猎。
这既是他们开年的娱乐活动，也是上流社会的一项重要交际方式。
然而今年这项传统仿佛消失了一般，出城打猎的人少了很多。
特别是今天，岩雪城的城门一直到正午依旧紧闭着，而城中的居民也都关紧了门窗，大街上空无一人。
在葛文死后，接替他暂时统治岩雪城的是“书写者”克洛维，他今年已经二百七十九岁了，是已故的前城主库伦的祖父。
传闻他当年曾被选作菲格罗拉家族的下一任家主，然而他本人一直醉心于文学和诗歌，对于权力并不感兴趣，将这个位置让给了自己的儿子。
自己专心写诗修史，后来干脆搬进图书馆里住了，直到葛文遇难的消息传回来，菲格罗拉家族的人才将他从图书馆中又请了出来，主持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