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说好

“最近工作很忙吗？你看着有些疲惫。”

俞夏低垂着眼眸，“还好。”

再次见到俞夏，许茂霆仿佛重新看见一开始被拴在身边的那个她。那时候许茂霆满脑子都是摘下花捏在手里的志得意满，七年后才看清眼前人平静淡漠之下的苦苦隐忍。

四方的餐桌，俞夏和许茂霆相对而坐。长久的沉默夹杂零星的一人问一人答。尽管贺明和周文娟并不在场，却好像横亘在俞夏与许茂霆之间。

狠话说太多次将失去威慑，变成无能狂怒。因此，许茂霆不愿再提及贺明。可能还因为他自知对付贺明的手段不磊落，不想在俞夏面前落于下乘。如同他一直在工作中信奉的，达成目的比过程重要。他选择相信李豪所说的，俞夏手机出问题，才整晚联系不上。

俞夏快速吃完，环抱双臂靠住椅背，视线盯着摆在餐桌上的焦糖布丁。布丁表面反射出金棕色的光，遥远的甜蜜温暖。今天仍是隐蔽性极好的私房菜馆，偶尔传来的服务人员刻意压低的声音，让俞夏神经重重一跳。俞夏第一次真切体会到“做贼心虚”，被动做了贼。

好像是配合俞夏的节奏，许茂霆很快也吃完了。

许茂霆和俞夏坐在车后排，车里极安静。俞夏瞟了一眼窗外，看不出是哪里，懒得拿出手机查地图，左不过是又一个新的过夜场所，索性向后靠去，面朝窗外闭上眼睛。

贺明偷偷钻进俞夏漆黑的思绪里，她耳朵后面开始发热，紧接着，脸烧烧的。十指指缝发痒发麻，如同那天清晨同贺明十指相扣的感觉。贺明继续钻，俞夏放轻放慢呼吸。

一阵厚重冷冽的木质香味幽幽飘过来，是许茂霆的气味，俞夏警醒。自己和贺明已经告别了，贺明并没有追问，是成年人才有的理解和懂得。而很快，俞夏知道自己的身体又要和许茂霆纠缠。紧闭的眼眶发热，心里默念，这样的日子就快到头了。

窗外街景快到法检小区。俞夏不解，转头看许茂霆。许茂霆在看平板电脑上的文件，抬眼回视俞夏。